第二卷 第四十一章 阴馆城-《大汉封侯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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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如今的书籍,不像后世那么容易获得。刻写一套书简下来,费时费工不说,还得要用上许多竹简,代价极大。甚至一个人只要能学好一两部经书,就可以算是有学之士,在乡间也会有些名声,被举为官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    荀昭以前常常听说过的一句话,叫做“书中自有黄金屋”,把这句话放到如今这个时候,更为贴切。

    荀家藏有的经书,有很多甚至是难寻的典籍。就算是寻常的《易经》什么的,在两千年后的书店里卖,也要有几十块钱一本。

    这时候能借到典籍刻录的,起码是一地的名士。如果一本书,是完全由某一位名人手工抄录成的,只怕没有个几千块,是绝不可能买到手的。

    如果书所用的纸张,也是什么名贵的特制品,上万也很容易了。

    不过严肃的的说。如今的一部书简,价值绝对要比后世的一万块钱要多的多。

    “你曾祖宁可把自己穿的衣裳变卖了,却也不肯卖一卷书简。”荀益默然感慨一声,“若不是在路上感染了风寒,兴许也不会那么早离世。”

    曾祖离世时候,大父也才不到二十岁,那么曾祖当时约莫也就只有四十岁上下,正是青壮之时。

    大概也是正因为如此,如今的荀塾里,荀家才会是从大父荀益开始担任讲师。否则无论怎么说,曾祖的学识什么的。也应该要比当年的大父要高上几分,理应不该直接由大父领学才是。

    从某中意义上来说,曾祖的离世,也许就是为了保住荀家所有的这些经书典籍。也正是因为这些经书典籍的缘故,荀家才能由回乡时的一无所有,逐渐积攒起几分资产。

    “你曾祖离世之时,曾对我几番托言,定要为我荀家留住这些典籍,继续传承家学。”虽然已经是数十年过去,可是说起当年的时候,大父荀益仍然有些伤感,“数十年来,我所做所为,也正是依此而行。”

    当年的荀昭是一个傻子,傻子当然是不可能传承家学的,荀昭大抵的能理解到大父荀益的几分心思。

    “如今新学我儒家的学士,常常会说什么孔孟之道。”荀益话锋一转,口气也跟着变得犀利起来,“当年先祖荀圣曾是说过,孟子之学,乃是叛儒之道,与孔子之学背道而驰,只图欺世盗名,不可取之。”

    孔子的学说,荀昭也算是学过不少,当年在卫庄时,也学过些孟子的学说。这时候听大父这么说,回头去想一想,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。

    虽然都说孔孟之道,可是一直以来,荀昭确实觉得孔子和孟子两人的观点,多有不小的出入之处。

    孔子的学说,大多是以人性出发,或褒,或者贬,区分对待,只是凡事不至于失礼。

    而孟子的学说。撇开那个“性善论”不说,其他的什么“法先王”,什么尊卑上下,什么男女授受不亲。大部分的观点,其实都是在压抑人性的。

    从这点上说,孟子的学说,确实是显得有些虚伪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君以国士待我,我必国士报之。”荀昭隐约的记得,这是当年司马迁在做《史记》的时候写的一句话。

    如今自己到了这里,不知道司马迁还会不会继续写史记了,若是有机会,倒是可以去找找看,大概这个司马迁年纪也应该还小吧。

    司马迁是儒家学士,但是他明显也应当是孔荀门生,对于孟子那一套不太感冒,可见孟子的学说,相对并不太得人心,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世人往往尊孟子为亚圣,配享文庙,却把荀子冷落到了一边。

    既然说到了荀孟之争,大父的话语也明显就比刚才多了许多,好在荀昭虽然一直在赶路,倒也走得不急,还不算太困。还有那些醉了酒的军士,到明天早上也未必就能恢复过来,大不了迟上一天到雁门,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

    相对来说,孔荀之道更合乎荀昭这个有着两千多年眼界的人的胃口。祖孙两人相谈甚欢,直到荀益禁不住睡了过去,才算完结。

    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去看,果然还有不少人没恢复过来,于是干脆再停一天走。荀益和荀慎等人也正是巴不得,平日里家里太过冷清了,好不容易热闹一回,要是荀昭只呆上一晚上,第二天就走未免太可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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