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6 春去春来又一重(1)-《沧泱尘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我想,她担心的应是沧泱,不愿将他放虎归山,毕竟云南王的那一封为他求情的奏折实在叫人怀疑,或许能在高位上屹立不倒的人都是多疑的吧!但最后,还是罗熙赢了,太后只能退步。

    对于为什么罗熙会情愿放过我,放过沧泱,我想了许久都想不通,也许是我真的完全不够了解他这个人。我最近时常觉得,如果当初我更了解他一点,可能他的许多行为,许多决定,许多的突然转念,我就都能理解了。

    车帘外清濛的细雨,冰凉潇潇,马车从各个宫门前辘辘而过,远远望去,皇宫巍峨高耸,轮马稍一停顿,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撞入我的眼帘,雾色暗沉中,建宁淳淳而立,容大人护在她身侧,手举着一把溟白色的油纸伞为她稳稳托出了一片无雨干净。

    马车渐行渐缓,容大人塞过一包银子给车夫和旁边的侍卫,叫他们暂且停下,人都退远一些,我颤颤下车伸手和建宁相握,建宁生生把泪憋了回去,含笑对我道:“淼淼,你终于如愿了,真好。”

    我鼻尖一阵发酸,侧了侧头说:“公主,此生恐无法再见,公主定要好生珍重。”

    她终是忍不住流泪道:“你自己去了,得了好,我一人在这里又该如何呢?只想与你一同去了。”

    容大人揽了揽建宁道:“公主……”

    我恳然地看着容大人,切切道:“容大人,你我知道的,公主虽为皇族,看似风光无限,其实她与你我一样,在这偌大的皇宫中乃是孤身一人,唯一的依靠就是容大人你,万望顾全,此生不负。”

    容大人淡笑道:“自是当然,你,亦要珍重。”

    我缓缓点头,建宁始终紧紧拉着我。身后车夫过来,催促说:“该走了,若叫宫里头的大人们知道了,奴才可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    我冷声道:“知道了。”掸了掸衣袖,狠了心,再回车上,车夫即刻便逐尘而去。

    身后,熟悉的砖瓦,此生,我终于与这骇人一如鬼魅般梦境的皇宫断绝了一切瓜葛纠缠。之后的生命里,不再有罗熙,不再有建宁,不再有秋思,亦不再有冬雪……

    我垂下马车上的布帘,遥舍而悲哀的笑了,哭了。

    很快,罗熙就昭告了天下,几乎所有人都坚信着,在云南抓住的一尘大师于押送途中圆寂在青海湖边,享年二十三岁。

    实际上,沧泱早就到了云南,住在云南王府,在收到我被放出宫的消息后,便一直留在这里等着我。想想这三年的日子,我不禁对着水中的树影叹了口气,转身慢慢离去。

    不好不坏的三年,即便我不在皇宫中,也大致能窥探到皇族波诡云谲的无休争斗——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