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戌时十分,雨终于停了。 天际依然是一片混沌的阴霾,黑沉沉的罩在整个苇村的上空,阴冷低沉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起来。 巷道里传来了几声狗吠声,紧接着又有远处的犬吠声附和,此起彼伏。 一个穿着黑色中衣的男人提着两个酒坛子,极为熟悉的在迷宫般纵横交错的巷道内穿行着。 他的面容隐在昏暗的光线里,再加上浓密的络腮胡子,看得并不真切。 男人在王守财家的院子门前停了下来,抬手准备敲响门扉,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声激烈的争吵声。 瓷裂声炸响,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,而巷道中的狗便争相着吠叫起来...... 男人伸手推了推木门,门没有栓紧,一下便推开了。 他提着酒坛子快步绕过天井,刚想进屋子,便见王守财被任春从屋内推搡着跌撞出来,险些将黑衣男子撞翻。 “老王,你们这是怎么了,两口子闹矛盾了?”还好黑衣男人长得壮实,身形摇晃了两下,便站稳了。 任春见来人是王守财平日里的猪朋狗友,冷冷瞪了他一眼,转身将屋门砰一声关上,竟没有将客人迎进来的意思。 王守财摆了摆手,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,长长吐了一口气,红着眼道:“老朱啊,你老哥哥我怕是过得了今日没有明日了......” 那个黑衣男子老朱嘿嘿一笑,大手拍着王守财的瘦削的肩膀,沉声说道:“瞧你说的,不就是欠一点儿赌债么?老弟明日一起帮你想想法子就是,来,我今儿个手气还算不错,买了些好酒,你可得陪我好好喝一盅,中不中?” 王守财见老朱开口愿意帮他,又听他说今日手气不错,赢了钱,那想必明日是有银子借他还给赌坊的。想到这儿,王守财不由来了精神,忙说道:“中是中,不过老朱,说话算话啊?你明日借我银子?” 老朱哈哈一笑,兀自搬着矮木桌下天井,又自来熟的走到厨房里取了两只陶碗。大喇喇的往小凳子一坐,一面倒着酒,一面含糊道:“好说好说。咱先喝酒!” 一股甘醇的酒香扑面而来,王守财看着老朱大碗喝酒的惬意模样,喉头不由跟着鼓动起来。他咽了咽口水,在老朱的召唤下拐着步子过去,接过陶碗,大口喝了起来。 爽啊,好久没有这样喝酒了...... “这酒......真香!”王守财抬肘抹了抹嘴角的酒水。眯着眼睛赞道。 “香吧?这可是一品香的好酒啊!”老朱又小酌了一口,拉着王守财的手劝道:“喝啊,老弟我买了酒。第一个就想起你,这不,两坛子全带来了......” 王守财嘿嘿一笑,搂住老朱的脖子。感慨道:“还是你有心呐。咱生意失败了,情意还在,不像他们......” 王守财神色变得黯然起来,想起这些年好好的日子变成今日这般境地,心情便没来由的沉闷,他晃了晃脑袋,干笑道:“不说了,咱喝酒......” 老朱又举起了陶碗。二人碰了碗,仰头大口喝起来。 外面喝酒喝得怎样昏天黑地。任春也不想管。 她闭着眼睛躺在铺着旧被单的木榻上,烙饼似的翻着身,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念着观音咒。这是任春多年来一直保持着的习惯,没有念观音咒,她根本无法安然入睡。 不知道念了多少遍,任春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。 ...... 巷道内一名打更的老汉刚刚打完二更,便见不远处似有浓烟冒起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