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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江慕寒的灵堂设在辑事厂。

    整个辑事厂一片缟素，祭拜者川流不息。

    江慕寒没有后人，“孝子贤孙”的位置和活计就由太学众人全力顶上。

    太子和燕越遍身着白衣，站在离江慕寒棺椁最近的地方，负责向每一个前来祭拜的人应声行礼。

    张倾和燕翎守在辑事厂门口，负责迎来送往。

    张纷纷还未出嫁，不宜抛头露面，只能由小公主维系女客，张纷纷戴着帷帽在旁协理。

    “太傅真的战死了吗？他那么厉害那么聪明，怎么会就这么离开我们？”张纷纷哭道，“太傅也才二十四岁，别人家二十来岁的公子还都在风花雪月呢，太傅已经为国捐躯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好阿栀还在昏睡，”张纷纷一边忙一边哭着嘀咕，“要是她知道太傅没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们还不知道江慕寒假死的事，两个人都哭地眼睛红肿，小公主急忙捂住她的嘴巴，难过地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要是乖乖知道太傅没了，必然会殉情的！

    皇后紧守着长春宫，也已经几天几夜不敢合眼了。

    从观星台下来之后，乔栀的身体一直很差，隔三差五就要昏睡几天。

    她在观星台上冻坏了身子，烧多少炭盆都暖不过来。

    这一次，江慕寒棺椁入京前她就昏睡了过去，眼下还不曾醒来。

    但此时，昏睡了许久的乔栀仿佛察觉到什么，眉心微微蹙起。

    一阵心悸之后，乔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京城又是隆冬，眼看又要过年了。

    红墙绿瓦都被大雪覆盖，映着金灿灿的冬阳，看起来还有几分温馨。

    乔栀怕冷地往被子里缩了缩，将江慕寒曾经送给她的佛珠抱在怀里。

    “哥哥怎么还不回来？”乔栀小声呢喃，“书信也停了好久了。”

    她做了噩梦，梦见江慕寒的棺椁在漫天飞舞的纸钱里回了京城。

    剧烈跳动的心脏久久无法平静。

    乔栀抿了抿唇，感觉渴的厉害。

    守着她的宫女不知为什么不在，乔栀不想麻烦她，便吃力地想要坐起来，自己去倒水。

    眼前人影忽然一动。

    床幔浮动，一道熟悉的修长身影从她身边掠过，去桌上为她倒了一杯水。

    隔着几层床幔，那道身影朦胧而模糊，像是还在做梦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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