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——好好哄你的。 白芡并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人, 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煎熬。 在她听来,这句话再稀松平常不过。 池渺涵以往也说过类似的话。 每回都是把她抱着,用嘴巴贴着耳朵, 温和地低声哄着的。 因而这回听见,身体已经习惯性地顺着对方的动作, 将自己完全依偎进了对方怀里。 白芡受了身体的“呜咽威胁”, 这会儿正拼命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太响的哭声来,也就没察觉到,池渺涵一贯自然的抚背动作,这会儿变得有多僵硬。 她缓过了劲,身体在少女的安抚下, 一点点地冷静下来。 白芡试探着想从人怀里退出,刚有分开的动作, 就被身体压得不得不又贴了回去。 她叹口气, 放弃挣扎,继续像个人形挂件,劳劳地窝在池渺涵怀里。 对方的手还在继续拍着她的背,身子却再度绷直了,原本贴着她的下巴也扬了起来,白芡微微抬头,从她这个角度, 可以看见对方正一副专注于教学内容的认真样。 她很满意,一时无事可做, 便试图向她学习,竖起耳朵,打算听一听台上的老师在讲什么。 结果讲课的内容没听见,倒是先注意到了从对方胸膛里传出来的、一阵连着一阵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响声。 咚。 咚。 咚。 这会儿的思绪都被其所吸引, 因而本就沉重的声音,更是如雷声一般响。 白芡直接被吓到,这声音实在太夸张了,就好像有人拿着锣鼓在里面不断地敲打一样。 她忙扯了扯对方的袖子,惊慌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:“你有没有觉得心脏难受啊?它跳得好快啊,而且响得好大声,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?” 池渺涵并没有看她,她的视线直直落在黑板上—— 此时,除了白芡以外的任何一样事物,都能够暂时地帮助她压制体内的冲动,她借助了讲台上的笔记本、笔记本边上摊开的专业书、书边老师放着的保温杯,现在,是老师在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下的几个字。 她尽力让自己不要去想象少女说这话时的模样,对方估计抬起了脑袋,说话时气息会不小心打在她的下巴上,非常得痒。 池渺涵不被察觉地暗自深吐几口气,佯装镇定地回答道:“没事的姐姐,我没生病,它这样是正常的,过会儿它就会恢复了。” ——只要姐姐什么都不做,它就能安静了。 白芡不明所以,见她又不多解释什么,只好将脑袋又重新埋进池渺涵怀中。 既然对方说没事,那她就信了。 刻意忽视那一阵阵不寻常的声响,白芡试图开始听老师讲课。 可这理科的复杂知识,不是白芡这种文科生能轻易理解的,更何况她漏了前面一大段内容,因而才听了一分钟不到,就放弃了做个好学生的想法。 圆溜溜的眼睛忽闪着,在可视范围内从右到左地扫过一圈。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池渺涵挑的这个位置非常好。 前面坐着的是两个身形足够高大的男生,目测分别都有185以上,再加上并不瘦,因而从她的角度看过去,前面就像摆着两座山。 白芡默默在心里感谢了一下他们,若不是有他们的“无意识掩护”,自己和池渺涵这般不适合在课堂上出现的姿势,估计很快能让她们在全班面前社死。 老师应该也没看见她们,不然估计会先让她们分开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“纵容”。 不知是否是听习惯了的原因,原本有些扰人的心跳声,竟让她莫名地感觉到了安心。 听着听着,她缓缓地闭上了眼。 等少女察觉怀中的人不再乱动、彻底安静下来时,对方已经以这种方式,窝在她怀里睡了过去。 一开始,池渺涵只是低声唤了对方几声,见人并未回应,才敢小心翼翼地埋头瞥一眼。 白芡的确已经睡着,神情并未跟着放松,显然睡得不是很舒服。 这种半个身子直着、另一半身子微微弯曲的姿势,并不是一个好用来睡觉的姿势。 少女能在这种情境中睡着,显然是早上醒太早没睡够。 池渺涵盯着她看了两秒,很神奇的,一切的欲/念突然就这么消失了。 她往外坐出一些,小心翼翼地将对方的脑袋放平在自己大腿上。 白芡无意识地发出一阵浅喃,原本微皱的脸,倒是缓和了些。 池渺涵彻底冷静以后,心如止水地听完了剩下的半堂课。 第一次上课,老师就拖了一分钟的堂。 和教学内容无关,而是轻笑着扫了眼池渺涵所在的方向,随后用扩音器温声道:“别人的女朋友是好看,但是老师要友情提醒一句,这堂课的内容下堂课会出题考核,那些因为看了小姐姐而分神的同学,回去别忘了借朋友拍好的ppt看一眼哦。” 她一说完,全班各种反应都有。 “谁带女朋友过来了!小姐姐呢?哪儿呢哪儿呢?” “啊,老师你也太坏了,不是我不想听课,是小姐姐太甜了,我想不注意都难嘛。” “老师你不懂,看别人谈恋爱多有意思,尤其是在对象还是池同学的时候。” 女孩子一说,其他人闻言都笑了起来。 老师也无奈地摇了摇头。 身为话题中心之一的池渺涵,并不意外两人的举动会被发现,因而对他人的善意调侃并没有什么想法。 班里同学在老师说完下课后就纷纷走了,没出三分钟,教室便安静下来。 池渺涵没有动,而是低着头,目带柔意地看着在自己腿上睡着的少女。 她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叫醒对方,时间她已经算好了,从这儿赶到便利店再赶到下午上课的教室,算上排队时间的话,最多只要半小时,那么午休多余的时间,她都可以用来和少女以这种形式独处。 喜欢一个人,大抵就是这样,只是简单地看着,感受着对方的气息,好像就满足了。 池渺涵本以为白芡会睡到等自己不得不叫醒她的时候,可实际上,下课没几分钟,怀中人就睁开了眼。 刚睡醒的少女还泛着迷糊,整张脸看起来软乎乎的,像是个化成人形的小奶团。 已经平静下来的心脏,在触及对方此刻的模样时,又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。 察觉到情绪的不对,在做出彻底失控的事前,池渺涵下意识想偏开视线。 “唔,几点了啊?” 软嫩的娇喃,就像是在即将自燃的干柴上添的那把火,火苗微微,却在触及干柴的那一刻,逼得它燃起了熊熊烈火。 池渺涵脑中那根早就被磨得快要断裂的神经,因少女这一阵奶猫般的低吟,彻底崩断。 ——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。 ——这是最适合接吻的姿势。 烈火燃尽山野,池渺涵低下了头。 炽热的唇瓣触及少女微凉的唇,就如火苗入了水,瞬间没了形。 她刹那间恢复了理智,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,慌得连忙把人松开。 “姐姐,对不起,我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 白芡的困意彻底因她的动作消失,正想把人推开顺口责骂一声,对方就先把自己松开了。 甚至是,还先主动道了歉。 “……” 这样她还怎么继续骂? 突然有点气闷是怎么回事? 但身体却和她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,它逼着白芡又一次挤出了眼泪,呜咽着哭诉:“道歉有用还要警/察干啥!池渺涵你怎么能亲我!呜呜呜,之前明明说好谈恋爱以后才能亲的,我还没答应你呢呜呜呜,没答应你你就亲我呜呜呜。” 池渺涵自知有错,忙把人扶起,想像往常一样把人抱进怀里哄一哄。 可哭上了头的少女,怎肯如愿。 抗拒地用手推她,不让她靠近,嘴里跟着委屈地埋怨:“我报道完还特意来找你,可结果你不但不感激,还恩将仇报!呜呜呜,早知道我不来找你了,我自己报道完,我就回家去——唔。” 池渺涵的情绪,在听到“报道”一词时,再次有了变化。 小狗被主人抛弃的心情,如藤蔓般缠了上来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 因为少女来陪她上课,体内原本的负面情绪已经被调整好,她本不想再因这件事而失控,可现在听见少女满不在乎地主动提起,那些被刻意压抑的坏情绪,就如童话故事中反派打开的盒子里的东西一般,全都被释放了出来。 狭窄的空间给了她“惩罚”对方最好的时机。 背后就是白墙的少女,就这么被人单手扣着细腕往上一压,连声招呼都不打地再次吻了下来。 这个吻和刚才的蜻蜓点水全然不同。 主人不再压抑的念想、加以催化的负面情绪、还有少女香软酥骨的甜美滋味,让一切不受控制地朝着最为激烈的方向冲去。 少女的哭腔逐渐变了调。 惹人心疼的委屈软音,一点点带上了春天的味道。 池渺涵终于舍得把人放开,环在对方后腰处的手往回一捞,就将被自己亲得浑身泛软、眸光潋滟着盈盈水光的少女,揽入了怀。 白芡在她怀里缓了一阵,终于回过神来,娇软的嘤/咛再度变为可怜的呜咽,柔软无力的小手握拳,委屈地敲在人身上:“呜呜呜,池渺涵你怎么这样,我还没答应和你谈恋爱呢,呜呜呜你个大骗子,你还亲我两次,第二次还伸舌头,呜呜呜池渺涵大骗子!” 拳头打在身上,只让人觉得痒痒的,并不疼。 池渺涵由着她打了几下,等人稍稍冷静了些,温和地把人松开一些,瞧见她梨花带雨的脸,讨好地凑唇,在人泛红的眼尾处吻了一口。 白芡红着眼瞪她,抬手捂住她的嘴,糯糯地开口,毫无震慑力。 “不准再亲我!池渺涵,你怎么这么讨厌啊!” 说着,眼尾红意更深,呜咽的声音听得人心尖跟着一颤一颤的。 “呜呜呜,你还亲我,你不跟我道歉,你不哄我,你只知道亲我呜呜呜,你一点都不喜欢我,你就是想亲我,你脑子一点都不干净呜呜呜,池渺涵,你怎么这么讨厌啊呜呜呜。” 池渺涵知道再这样下去,对方估计要哭成一个泪团,只好捏住对方压在自己嘴前的手,温声威胁:“姐姐再哭,我要亲第三次了。” 白芡闻言,眼泪流得更凶了。 看她的眼神埋怨又委屈:“你威胁我!呜呜呜,你不但不哄我,你还威胁我!呜呜呜池渺涵你变了,你一点都不喜欢我,你都是骗人的,你就是想亲我!呜呜呜我再也不理你了!我再也不理你了!” 池渺涵登时不敢再说什么,被她惯坏的大小姐比想象得还要娇,如以往一样只敢再把人抱进怀里轻哄着。 “是我不对,我不该这么说的,姐姐别生我气了好不好?” 事实证明,哄好娇气大小姐,这样的态度才是正确做法。 白芡一点点地安分下来,小小的身子窝在她怀里,哭腔泛着软意,哽咽道:“以后你再骗我,再亲我,我就真的不理你了!” 池渺涵开口,终于问出压在自己心头好久的问题:“姐姐不喜欢我骗你,那姐姐为什么要骗我?” 少女猛地从她怀里抬头,瞪着水汪汪的大眼反驳她:“我哪有骗你!你今天怎么这么讨厌啊,自己做了错事,现在还要把错误都推在我身上!呜呜呜,早知道我就不陪你上课了,呜呜呜,你还亲了我两次,你怎么能亲我两次!呜呜呜,你还伸舌头!你还——唔。” 被人刚欺负过第二次的白芡,又一次被堵住了嘴。 池渺涵好好地伸了一番舌头后,才把彻底哭成泪人的娇气包松开,她揉了揉对方的脑袋,温声问:“姐姐还想不想我亲第四次?” 白芡委屈地摇头,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的模样,实在可怜得不行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