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就在这时,云知夏才像是刚被外面的动静惊扰,从船舱里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。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素色的布裙,脸上未施粉黛,却有一种雨后新荷般的清丽。 她对着那将军微微福身,脸上带着柔和无害的笑意,声音不高,却奇异地压过了江上的风声,清晰地送到每个人耳中。 “些许薄礼,不成敬意。” 她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铜钱,仿佛那不是意外,而是一场精心准备的见面礼。 “我们东家与国舅爷那边素有往来,此去蜀中,也是为了替国舅爷办些私事,还望将军行个方便。” “国舅爷”三字一出,将军的脸色“刷”地一下白了,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。 他只觉得后颈窝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,手脚冰凉,仿佛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。 国舅爷的人! 这个名头太大,也太假。 但对方偏偏又点出了“漕运”,还用这种不经意的方式“送礼”……这分明是在告诉他,我们是同道中人,你的底细,我清楚得很! 将军的眼神阴晴不定,他做这刀口舔血的买卖,靠的就是一个“狠”字和一个“稳”字。 他冷哼一声,决定最后试探一次。 “哦?原来是替国舅爷办事。” 将军皮笑肉不笑地开口,声音里透着一股血腥味,“本将倒是常与国舅爷府上的管家喝酒。不知夫人说的,是哪位东家?”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 这是一个死局! 报不出名号,就是欺君! 报出名号,万一对方真去查,也是死路一条! 云知夏却仿佛没听出其中的凶险,脸上的笑意更深了,她不答反问,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: “将军说笑了。您与国舅府素有往来,难道不知……国舅爷最忌讳底下的人,打着他的旗号,在外招摇么?” “今日我们报上名号,已是情非得已,坏了规矩。若再报上东家名讳,传回京城……恐怕将军您这边,也不好交代吧?” 这话让他瞬间清醒,冷汗浸透了背心。 将军闻言,呼吸都忘了,握刀的手指因用力而根根发白。 他听懂了。 这不是威胁,这是“规矩”。 是警告他不要打听不该打听的,否则后果自负! a对方不仅戳破了他的私事,还拿捏住了这条线上所有人的命脉! 这种滴水不漏的话术,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,绝不是普通商户能有的! 他知道,船上这些人,他惹不起了。 更何况,对方已经把“我们是同道中人”的台阶,客客气气地递到了他的脚下。 他若是再深究,自己的“私货”也势必暴露。 到那时,别说这趟差事,他连自己的脑袋都保不住! 将军的眼神游移不定,那道刀疤下的肌肉疯狂抽搐,最终,所有情绪都化作了极不耐烦的暴躁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