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你住嘴!” 太子终于一巴掌拍在桌上,怒道:“你也是朝廷臣子,你居然......居然敢跟本宫说这些?” 大逆不道四个字,可不仅是天子的独享。 太子身边这方面的限制其实更为严格,当年东宫幕僚王勃不过是作了一首《檄英王鸡》,天子知道后勃然大怒,认为这是离间天家,下旨驱逐王勃。 他看着武安, 武安看着他。 太子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力,他本以为武安今日过来只是双方互相透个底,暗示一下彼此,试探试探双方的底线,然后再慢慢确立接下来做事的方针。 我尼玛......你上来就说这些? 就好像讲的是坦诚相见,但你一上来就脱衣服,双方的交流底线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上。 “殿下原来喜欢扭扭捏捏那一套,喜欢看着别人把白绫绞在你的脖颈上,然后你才开始缓过神准备叫救命?” “你......你.....你.......” 太子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,武安却讥讽地笑了笑:“殿下说我是狗,但我这阵子好日子已经过够了,把仇人杀完,我安心上路便是,但您呢?” 他抬手一巴掌拍在桌案上,吓的太子居然身子一颤。 “四年前这东宫里住的是谁?是您的兄长吧?现在他人呢?” “他没了,当年他东宫的那些属官,朝廷里的那些帮他做事的大臣,有几个还能留在长安的?” 太子嘴唇哆嗦起来,眼里倒映出武安讥讽的笑容。 武安故意舔了舔嘴唇,露出几分急色的样子。 “别的不说,就算是他身边的未亡人,正儿八经的太子妃,现在也得对我这么一个匹夫笑脸相迎,殿下你且想想,难道是她自个愿意的吗?” ...... “大郎来了,一起吃饭吧。” “多谢姊姊,正好饿了。” 武安连忙对着裴韵道谢,这个年轻妇人的年纪比他大四五岁,几次串门熟悉之后,看到武安就像是亲姐姐一样温柔了。 “......你真吃啊。” 裴韵本来只是客气,见这厮居然真的坐在自己的桌前准备吃饭,当即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。 她从婢女手里接过食盒,打开后,亲手将一盘盘菜放在桌上,轻声细语道: “父亲刚才说,你被太子派人扔出东宫大门......你没受伤吧?” “太子殿下只是性格激烈了一点,他其实是个好人。” 裴韵微微颔首,听到太子二字时,神情有些复杂。 她沉默片刻,嘴唇轻动:“你和太子是吵架了?” “没有,殿下只是和我聊了一些事情,然后达成共识,没有异议。” “那就好。” 吃完饭后,婢女端来盆子帮武安洗漱,裴韵则是不知何时取出一套裘衣,站在他面前,迟疑片刻后才淡淡道:“家里婢女这几日多做了几套衣服,天冷,你且拿去穿吧。” “多谢姊姊。” 两名婢女迅速端着水盆毛巾离开了,留下他们站在庭院里,裴韵终于抬起头,鼓起勇气道: “娘娘今日早些时候,派人过来和我说了......那个事情。” “啊?” 武安愣了一下,天后的效率这么高? 见他一直不说话,裴韵的脸色已经开始慢慢变红了,她开始有些不安的问道: “你......你想过日后的事情吗?” 武安微微摇头,以后究竟能走到哪里,他确实没想过。 “多谢姊姊。” 武安从她手里接过裘衣,摸上去料子厚实,竟然有些压手。 “日后的事,日后再说吧。” 吃完了午饭,还要入宫去跟天后汇报一下今天做的事情。 今日是上官婉儿在外面接他入宫,武安注意到了一些异样,便随口问起熟悉的那个老宦官怎么没来。 上官婉儿脚步缓了缓,压低声音:“听说是昨夜忽然生病,太医没赶过来,他也没撑的过去,便死了。” 武安沉默片刻,缓缓道:“你在宫内有什么需要的,可以跟我说。” “我跟你说有什么用?” 上官婉儿没好气道:“把你现在的事情做好也就够了,若是你的事情不成,我到时候得跟你一块儿死,也不差宫内的这几天苦日子了。” “最多等到年关之前,这事就要开始动了。” “其实,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想干什么。” 上官婉儿和武安说话的时候,心理素质明显越来越高,甚至主动开始交流某些事情。 周围是宫内的甬道,红墙枯树,大雪压枝,清冷的没有一丝声音。 她放缓脚步,让两人的说话时间能多一点。 “你让我给娘娘传递消息,说你在私底下偷偷收买人心,这难道不会让她不高兴......或者是对你不放心吗?” “对于天后来说,底下人要是没野心,那才是最让她烦心的事情。” 武安淡淡道: “只不过,在她眼里,既然决定用我,那就肯定有信心能压服我,所以我的小动作越多,她反而越愿意用,因为她一直都觉得,给我的东西,随时都可以收回去。” 上官婉儿默默听着,若有所思。 可是,难道不是这样子吗? 天后想收权,随时都可以。 正说话间的功夫,他们已经到了天后寝宫之前。 先前百骑司值守的庭院里,现在站满了一队队与百骑司风格迥异的甲士,身材或高或矮,不如百骑司那样人均魁梧大汉。 这些兵卒的甲胄,更是不如百骑司的黑甲那样光鲜亮丽。 他们的甲胄表层仿佛被一层层风石沙砾打磨过无数次,粗糙,却又透出一股山岳般的沉重气息。 在甲胄的裂痕或是修补处,隐隐有干涸发暗的血迹。 武安对这样的甲胄和气息很熟悉,因为自己也曾经是其中的一个。 河西兵。 第(2/3)页